2007年3月28日 星期三

電腦.愛人

「不要!」嵐惶恐地叫喚,絕望的叫聲卻迅即被一陣金屬切削聲掩蓋。

六小時後,馮醫生和他的助手完成了手術,嵐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馮醫生獨自一人對着包裹在紗布下的嵐嬌媚的臉蛋喃喃着:

「別怪我,真的,你漂亮的軀殼,跟你庸俗的腦袋太不相配。你這腦袋裝的是人類一切缺點:愚昧、貪婪、嫉妒、軟弱……嗯,還有,你言談膚淺無味。幸好,我已把尖端科學的知識晶片植入在你體內。現在,你跟我一樣可以擁有電腦和醫學博士頭銜。而且,我把一個女人的感情元素全放進去,好讓你繼續戀慕我、佔有我。從今之後,你只有優點,不光是美,更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具魅力、最有情感的女人。」

三天後,嵐復原了,言談舉止判若兩人。馮醫生喜上眉梢,跟助手打了個眼號。這次手術是他和助手之間的祕密。

又過了一星期,嵐忽然愛上了丈夫的實驗室,經常坐在實驗室的一角,陪伴丈夫工作至夜深。一天,馮醫生應邀赴歐洲開會,為期一個月。

「我能用你的實驗室試電腦嗎?」嵐問。

「當然可以。」馮醫生溫柔地摟她入懷,一口答應她。

一個月後,馮醫生返港,嵐熱情地迎接他,帶他上館子,為他洗塵。那夜,馮醫生喝了很多。一陣頭痛襲來,馮醫生皺一皺眉,緩緩睜開眼皮,登時嚇了一跳!他看見自己竟好端端地給綁在手術台上,嵐正跟助手數點着手術用具。

「你……你這是幹什麼?」馮醫生咆吼着。

「別怪我,真的,你這腦袋有着人類一切缺點:自私、放浪、用情不專、自大狂莽……當我人老珠黃時,你能保證不變心嗎?我別無他選,免得你天天拈花惹草,見異思遷。我已製造一塊微型晶片,可以植入你的腦袋中。從今以後,你就是天下間最安分、最專一、最得我歡心的男人。」

馮醫生望着嵐一臉寒霜,愣住了,口裏吐不出半個字。助手拿着針筒,走到他身旁。他猛覺頸項滲透一股刺骨的寒意……「不要!」他惶恐地叫喚,可憐的叫聲卻被金屬切割聲掩蓋了。

2007年3月25日 星期日

我vs.弦弦

還可以比這更像嗎?

2007年3月23日 星期五

必理痛

我覺得頭痛
我投下所有的希望
它卻什麼也沒有給我

我只好再用拇指的指甲
刺穿它的銀衣

還不夠
我取出它赤裸裸的軀體
放在乾巴巴的味蕾上
不消半秒用暖水沖下去
使它滑落在又長又直的急流裡

它仍舊什麼也沒有給我

我把它最後一件銀衣刺穿
顫抖的手碰到它的長方形保護衣
漠然顯示:
Expiry Day: 2005.12

喉嚨給我痛楚
我給它唾沫
淋巴給我燙腫
我給它擠壓
細胞給我霉爛
我給它白血球

有客自遠方來

有客自遠方來。

今早大約十一時許,聽見一些夾雜了普通話的大笑聲,應該是從edith的座位傳過來的。原來是來自台灣的清彥和米奇巴克的藝術總監Lulu登門造訪。

趁這機會,我和jenifer跟清彥談談兒童主日學課程的出版,請他賜教一二。他分享了教高小級主日學的經驗。豈料他採用的竟是個既古老,卻又很不簡單的模式——查經。不是吧?不沉悶嗎?適合小孩子嗎?……許多牢固的傳統觀念湧了出來。繼續聽,卻教人愈聽愈感動。有兩個小故事很值得記下來。

有一個素來乖順的小男孩,堪稱是主日學的模範生。有一段日子,清彥帶著他的班查考耶穌的比喻,期間小男孩忽然性情大變,不住的駁斥老師。直至最後,說到浪子回家的比喻,小男孩才安靜下來,留心地聽,眼睛裡似滿有心事。清彥納悶,就致電給小男孩的母親,要了解一下。原來這位母親跟丈夫分居了半年,小男孩已半年沒見過爸爸,情緒開始波動不定。媽媽為此憂心忡忡。一天,囝囝跟她說:「老師說,主耶穌會把丟掉的東西找回來,如丟了的小羊、丟了的銀錢、甚至丟了的浪子。我相信主耶穌也會替我們找回丟了的爸爸啊。」自此,小男孩跟媽媽每晚都為著找回丟失了的爸爸祈禱,希望他早一點回家。

又有一個小女孩,她每次練琴都會哭,老是覺得苦,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苦。一個主日早上,清彥跟他的班分享《愛彈琴的安娜》這本圖畫書,作為喻道故事。小女孩深受感動,她像安娜般想:「若我不彈琴,老來會怎樣?」以後每一次彈琴,她不再哭了,因她只會一邊彈,一邊想著彈琴的好處。

我想,主日學不是遊戲天堂,而是操練生命的小學堂。這兩個小孩子的生命,就因他們的小學堂而漸漸改變。


清彥又提到一個新穎的名詞:「兒童神學思考」。他認為每一個作導師的,必先要認識兒童怎樣思考、怎樣理解上帝的事。我非常贊同。他說,既然栽培青少年和成人的同工,非受神學訓練不可,那麼,為什麼栽培兒童的卻可隨隨便便、徒有熱心就可各就各位?兒童事工可以給如此輕看嗎?

2007年3月15日 星期四

大樹下的泥土
一口一口吃著黑羽毛

吐出
一絲一絲血紅的
帶芒刺的蔓藤
緩緩地
一寸一寸綑在灰白跳動的心



2007年3月13日 星期二

波鞋

窮小子很想穿名牌波鞋,在街上總盯緊別人的雙腳,每看到一雙漂亮的波鞋,就發一句怨言,怨自己命苦,簡單如一對像樣的波鞋也沒有。
一天,他如常的低下頭走在街上,無數波鞋匆匆的掠過他雙眼。忽然,有一雙鐵拐杖、一雙短褲管停留在他面前。這人沒有穿波鞋,簡單如一條腿也沒有。
窮小子看著自己腳上那雙發黃的舊布鞋,再沒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