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9日 星期三

忽然一題Q4

人在草木中 (打一字)

答案改天揭曉 ^@^

2007年8月28日 星期二

與Tony Wales會面


下午跟英國Lion Hudson plc的international rights director Tony Wales會面。

過往曾與北京、台灣、南韓及法國的出版商洽談合作機會,沒有一次不是跟總經理結伴同行的,沒什麼壓力,所有棘手問題自有她去解答,我用不著操心。

這次,我卻要獨自上陣。

我與Tony素未謀面,一向只是跟他的助手聯繫。因此,我早已向他的助手了解他的背景:他五十來歲,他不是素食者,他喜歡吃酒樓點心,他一人前來。我決定相約他上映月樓吃午飯。

這次會面最教我頭痛的是什麼?大概沒人能猜中。答案是:認路。

幾天來,忐忑著的就是怎樣由YMCA酒店步行至文化中心映月樓。(別見笑,大家該知道我是超級路盲吧……)地圖的指示似乎很容易,但實際又是否如此?最怕帶著從遠方來的客人失態地東瞧西望,東找西找,傻瓜透了。我只好採取最原始的做法,就是早一點去探路。豈料遇著大雨滂沱,注滿水的一雙皮鞋倒也完成了使命——走過隧道、大堂、樓梯,在映月樓入口停步,再折返往酒店接待處。

吃飯前,Tony請我開聲祈禱。怎麼?我從沒試過用英語祈禱啊!我只管慢慢的、用小孩子的語言來祈禱,倒覺得有趣。

很友善,也很健談,一桌子精緻點心在聊天聲中變涼了。我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話題卻遠超乎我的想像:談談大英博物館,談談香港課程改革,談談隱蔽青年,談談書展,談談他與妻子怎樣相識相戀,談談旅行,談談教會……只是沒有談公事。也許他想保持用膳時應有的閒適。

飯後,我上他的房間看他帶來的新書,洽談出版,發掘了不少有機會做聯版的書目,過程總算順利。

2007年8月15日 星期三

渾圓的光線不經意捕捉了
一雙移動的角膜
上下左右
粗獷的無聲的滾動了幾遍

沒依附多久
光線要穿越黑漫漫的孔道
磕碰著一排一排椽木

盡頭
是堂皇的自我膜拜的殿宇
光線一不小心
滑落在金漆地平台的一端
迅即粉碎成尖削的刺
扎入網膜

一根一根
滲出淤紅的魅影



2007年8月14日 星期二

台北自主遊







Cool Slideshows!


我們一家第一次一起往外地旅遊。

八月十日,香港懸掛八號風球之時,我們已平安到達台北皇朝大飯店的房間,計劃接下來的行程。酒店的電視播放著颱風如何蹂躪台中、台南等地的情形。

旅程之前,我作過最壞的打算——航班延誤、滯留機場、旅程告吹。
八月畢竟是風季,低氣壓和風眼隨時造訪。

出乎意料,這四天裡,颱風從沒來打擾,連大雨也沒跟我們碰頭,只有毛毛雨滴滴答答輕拍在我們不同顏色的雨傘,一點一點的為我們驅散炎夏帶來的灼熱、暈眩與汗水。


感謝天父時刻體貼我們的需要。

行程小記:
10/8 酒店 --> 鼎泰豐--> 西門町
11/8 忠烈祠 --> 九份山城 --> 野柳地質公園 --> 酒店切蛋糕
12/8 木柵動物園 --> 淡水漁人碼頭 --> 老街
13/8 家樂福 --> 書局街 --> 回程


2007年8月8日 星期三

勒住舌頭

辦公桌上的鍵盤跳著踢躂舞,乏力中仍團結地奏出密集而響亮的踢踢躂躂。
忽地傳來「拍噠」一聲,似乎不像鍵盤的舞步聲。

向聲源一瞥,原來是那張貼在隔板上的書籤掉了下來,它背面的寶貼再支撐不住了。拾起它,上面的金句向我說話:「多言多語難免有過;禁止嘴唇是有智慧。」(箴言10:19)我的心房隨即跳了幾下踢踢躂躂沉重的舞步。

書籤是我買給自己的,因我喜歡那金句,它向來是我處世的座右銘。
三年前上班的第一天,我已把它貼在案頭。

對我來說,沉默一點也不難。我中小學的成績表上,評語一欄出現不少「沉靜寡言」、「端莊嫻靜」等四字詞。數年前,有學生送我一方精緻的水晶擺設,上面寫有一個揮灑的「靜」字,他說是我的寫照。

我不愛說話,怕用言語暴露自己,寧願把舌頭蜷伏在喉嚨深處。

近日,我卻多說了一點點。
碎語,說了一點點;閒言,說了一點點。
加起來,就不只是一點點。

聲音刺痛了寶貼的耳膜。
今天,可憐的寶貼容讓隔板的纖維徹底的侵蝕,推著書籤從高處跳下來,向我發出最激進的控訴。

******
舌頭就是火,在我們百體中,舌頭是個罪惡的世界,能污穢全身。——雅各書3:6
說話之前,我先想想:是否真實?是否必要?否則無言。——白卡克

2007年8月7日 星期二

不鏽鋼碟子

每天五時許,爸爸在醫院接待處簽了個名,匆匆地下了班。
跳上紅色計程車,又匆匆地上了班,捻著方向盤,為夜歸人載一程。今夜生意不好,還是早點回家。

傳來敲打鐵閘門鎖的聲響,我連忙去迎接腋下夾著長方形鐵罐的爸爸。
掛在木門上方的時鐘剛好是十一時四十五分,媽媽從電飯煲裡端出盛著餸菜的不鏽鋼碟子,我隨即拿走白飯上的餸架,為爸爸舀一碗熱騰騰的香飯。

不鏽鋼碟裡有五件白切雞、幾片鯇魚肉和可夾兩三次的青黃色空心菜。爸爸每吃一口,我的心便多一分著急。

媽媽今天如常六時許下班,樣子卻顯得比平日憔悴。
我在飯桌上做功課,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令我有點分心。望向廚房,鑊蓋、不鏽鋼碟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在地上旋轉一兩個圈。又聽到媽媽喃喃低語:「幹麼手軟腳軟,不聽使喚。」不一會,媽媽叫我們三兄妹收起功課,要吃飯了。

「基,你試試給爸爸留些餸菜。昌,吃完替我把碗碟洗好吧。我今天患感冒,想早點休息。」
媽媽飯也沒有吃。

二哥很聽話,馬上拿來碟子,要把餸菜放進去。我想這是才九歲的他第一次做的事。他先從一碟完整的白切雞裡仔細地挑,挑出雞頸、雞爪、還有一個我說不出是什麼的薄薄的部位。我有點疑惑,為什麼挑出來的都沒什麼肉?但我始終是妹妹,不敢去質疑他,怕被他罵,只讓心裡藏著點點鬱悶。接著是留蒸鯇魚,一、二、三、四,只有四塊?爸爸最喜歡吃魚,該多留給他呀,像媽媽平時留一截魚尾才對。最後是菜,筷子一共夾了三次。餸菜擺放得整齊,卻有點疏落。

我和哥哥安靜地吃著這頓飯。我們如常大口吃那肥美的白切雞髀、雞翼和雞胸,這都是爸媽總會讓給我們吃的。忽然,我想了一個從沒想過的問題:我們三兄妹每次都吃到這些,那爸媽究竟會吃雞的哪些部分?大概他們也會吃到這些,只是我從沒有留意?二哥一直以為爸媽只會吃骨嗎?

有媽媽帶病伴在身旁的爸爸很快吃光了這頓飯。他見我呆呆的坐在一旁,就哄我早點去睡。我攀上碌架床,從被窩中露出一雙小眼睛,視線捨不得離開在喁喁細語的爸媽。

一會,媽媽披上外衣,我隱約聽見她跟爸爸說:「陪你到大昌吃。」大昌是我家附近的粥麵店。

那刻,我只知心裡憋悶得很。

夜深,鐵閘又給拉開,門鎖又給關上,聲音放得很輕、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