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吓!」
b. 「唉——」
c. 「可以不做嗎?」
d. 上述三者皆然。
我會答d。
昨天在東區法院獻出了我的第一次。
從西灣河地鐵站步向東區法院,任憑怎樣竭力學蝸牛,仍是早到了十五分鐘。
法院大門外坐了幾個頸項掛著相機的男人,不遠處停泊了亞洲電視、有線電視的小型貨車。推開大門,即見兩條整齊的人龍,龍頭前面是升降機。人龍中有好些是穿校服的中學生,不覺翻倒了我的回憶篋子——記不起是中學的哪一年,也不曉得是參加了哪個學會,還是做哪項專題研習,我和一班同學往不知哪個法院聆訊。依稀記得,那是一宗販賣人口案,以英語審訊。
升降機門在十樓打開,甫踏出幾步,已見左右兩邊的椅子坐滿了人,乍看有點似街症輪籌。人不是在看報,就是在講手提,指頭間夾著白色的傳票,有些很皺,有些像我手中的摺得「筆直」。九時十五分,第十五庭的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黑色長袖套裝、個子很小的女職員在庭裡請我們進內,然後列隊點名。
我坐在聆訊席的棕色木椅子,舉目看牆壁上的時鐘,九時二十分,怎麼只有十多個人在點名?聞說法院通常從數十人中抽出數人當陪審員,每人有十分之一機會「中獎」。莫非這次是例外?不消一會,陸續到來的男男女女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傳票不是寫明 'You are hereby summoned to attend at Court No. 15,... on Monday, the 14th day of May, 2007 at 0915 A.M.' 嗎?我還天真的以為,從象徵鐵面無私的法院寄來的傳票,會讓人屏住氣息,不敢兒戲——但差不多三十人不是這樣想。
時鐘的分針踩著'8'字。女職員大聲說出幾個沒有點名的名字,卻無回應。門外有一個用面紙抹著額和頸的紅衣女子急步走進來,隨即有一名職員關上大門。
不知從哪扇門走來一個法官,坐在寶座上。女職員像班長般大喊:「起立。」「請坐。」大家都合拍地做這兩件事。法官是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說了一串話,我思疑他以為自己有米高峰,又或是誤會我們都坐在他的身旁,他的聲線比我的更柔弱。說話內容大概是:這是一次死因聆訊,關於一個名叫XXX的老婦在看護照顧下突然死去,以廣東話審訊。
抽籤開始,我默禱,求天父免我一「陪」。女職員從透明箱子抽出深藍色的四方籤,喊出名字,像六合彩攪珠,the first drawn number is…… 嘿!不是我,卻居然是那位姍姍來遲的紅衣女子,難道是女職員玩的大懲罰把戲?第二、三、四個,也不是我。最緊張的時刻來臨,你我他都有機會成為最後一個「幸運兒」。四方籤抽出,XXX,竟然又不是我!好,這絕對是個happy ending。
四女一男陸續走到陪審席坐下,逐一宣誓,仍坐在棕色木椅子的四十人自在地看著聽著。
法官宣布,未被抽中的市民可以離開法庭,或者繼續聆訊。說罷,這批市民合拍地選了第一個選擇,看來大家對這位名字不是龔如心的老婆婆的死因沒多大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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