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6日 星期五

光影以外的Leslie


愚人節,我想起張國榮。

光影下,他是個出色、認真的演藝人。
對於我,他的名字不只是Leslie,也是程蝶衣、十二少、顧家明。
想起他,耳畔會響起三把歌聲:追、大熱、風繼續吹。
剛讀罷《文學與影像比讀》,書中有一篇記錄了Leslie於2002年2月在中文大學演講的內容,題目是〈如何演繹李碧華小說中的人物〉。談到的,恰巧就是我想起他的另外三個名字中之二:程蝶衣、十二少。這也是我把這本書買下來的主要原因。
演講台上,他是個溫文爾雅的大哥哥。
這是光影以外的風采。
坐在紅館裡的觀眾,可近距離一睹他這副近乎完美的軀殼,並這軀殼主宰的一切藝術表演。
我卻更羨慕大學演講廳裡的一眾中文系學弟學妹。
他們可以觸碰這近乎完美的軀殼裡頭的內心——思想的交流。
這種接觸,比起在紅館用手拼命拉扯他的衣衫、抓住他的指尖,距離更近。
這副近乎完美的軀殼內,決非空無一物。
接了角色,他用心揣摩以外,還會盡力代入角色的內心世界中,推演劇情,當中滲進他個人的藝術智慧,並不拘於劇本原來的構思。電影《霸王別姬》的結局跟小說的處理很不一樣,正是他構思出來的,的確提升了「戲味」。然而,他對角色的代入愈多,便愈難抽離。戲與生活經常陷入含糊狀態中,害得情緒大起大伏。
演講中亦談到他的閱讀經驗。除了愛讀好友李碧華的小說外,也特別享受讀《紅樓夢》。想像到嗎?在台上大跳大唱Monica、受著歌迷喝采歡呼的巨星,也會讀《紅樓夢》?他說:「只是作為一個演員,閱讀時很容易便會把小說的文字影像化,這或許是演員的毛病。而文字與影像是兩種不同的媒體,兩者固然存在分別。電影主要藉光和影向觀眾傳遞訊息,因而沒有書中描述的那股味道。所以由文字轉化到影像的過程中,往往會有一種『味』的失卻,是文字所獨有的味道。」
他又雀躍地談到心願:想演《青蛇》中的許仙、想當導演。
閱讀至此,心中不禁淒然。
身軀一躍,一切只有粉碎。
在網上看到陳可辛寫給Leslie的一封信:
Dear Leslie,
I've always believed that you will be a great director one day. The two scenes you directed for me in the sequel were meticulously staged, perfectly executed. They were probably the best things in the film. But you were caught in the conflict of characters between the meticulous precision of a director and the wild temperament of an actor. How I wished… and how I've always waited for you to make that giant leap of a transition.
Always,
Peter Chan Ho-sun


可是,Leslie只選擇導演自己人生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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